赶在长假,全家去马尔代夫旅游。虽说马岛有独特的洁白沙滩、热带雨林、茫茫大海、蓝天白云,但毕竟岛的面积太小,总感到有些单调和寂静,所以每天仍然像正常上班一样,坐船出海参加各种海上活动。
十月二日一家人坐游艇到附近海岛看海龟,带上脚蹼、眼罩、呼吸管在海上潜浮了近一个小时。当我回到游艇旁时,套着脚蹼的双脚很难登上游艇放下的扶梯,只得用双手抓住扶梯两侧,谁知扶梯是活动的,当梯子向里摆动时,右手食指被压在船舷上,划出一条裂口,鲜血直流。上艇后船工赶紧给我进行简单包扎,回岛马上用车送到诊所医治。
诊所很小,但很整洁,只有一位医生一名护士。一面墙上挂着七八个镜框,里面展示的是医生可以就诊科目的执照,有外科、内科、甚至还有牙科,看来他是一位全科医生;另一面墙上挂着学历、学位证书。
到诊所时血已经止住了,我以为只要简单消毒一下,弄些红汞碘酒之类涂擦,然后包扎便可,谁知医生看了伤口后,煞有介事地说:“伤口有点深,必须缝几针。”
医生是位三十多岁的年轻人,皮肤偏黑留着小胡子,有点像印度人,态度非常和蔼。他让我躺在可以电动升降的病床上,并再三说明:“我会在食指两侧打上麻醉针,这样就不会疼痛。”他一边用大量的药水冲洗伤口,一边跟我漫无边际地聊天。当知道我的职业是教师,曾经教理科,他近乎奉承地说:“一进门看你就像科学家,我对科学家非常崇敬。”并告诉我自己是巴基斯坦人,从小学受到教育起,就明白中国是巴基斯坦最好的朋友,是铁哥儿们。他话语不断,接着询问我到过哪些国家。我知道巴基斯坦与印度交恶多年,有着深仇大恨,所以不敢告诉他自己去过印度。他还询问我在巴基斯坦有没有朋友,我告诉他没有,他爽朗地笑道:“那正好,我就是你第一位巴基斯坦朋友。”期间并不断赞扬我很淡定、很勇敢、很配合,不知不觉这点小活竟干了一个多小时。其实手指上仅缝了小小的三针,如此的精雕细琢,我感觉他在完成一件艺术品似的。最后手指上绑上个小夹板,屁股上扎了一针预防破伤风注射液,针眼还用胶布封闭,开了两盒消炎药其中一盒是青霉素,并说这是英国产的药效会很好。事后细想,他不断地与我交谈,并不是这位医生特别的健谈,其实他在分散我的注意力,减少病人痛苦。早听说国外医生就诊一位病人一般不得少于30分钟,这下我信服了。
约好第二天上午九点半到诊所换药,心想换药是最简单不过的事,谁知同样躺在病床上,医生用不知名的药水不断地向伤口喷洒,直到伤口与纱布完全没有粘合为止.打开纱布后指着缝合部分他自豪地说:“非常的平整很完美,你看指尖皮肤的颜色、指甲的颜色和其他指头完全一样,这说明血液流通正常。”嘿!这哪是在换药,而是在欣赏自己的艺术作品。我看了下时间已经整整花去半个小时。
临走时给了我一个星期内每天必须换用的药膏、纱布、胶带。再三告诉我:“8日拆线,早一天不行,晚一天也不行,”还特别嘱咐,“不能找路边的医生,不能找护士,不能找中国医生拆线。”太晕了!不能找中国医生?他却坚定地解释:自己的针法与中国不同,中国医生没有这方面的专门训练。
回来几天了,前天正是8日,我赶紧上医院拆线。护士用三秒钟把线拆了,并告诉我说:“针法和我们没有两样。”
(彭兆丰/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