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马大康教授和他的学生
人物名片:
马大康,浙江温州人,原温州师范学院院长,温州大学人文学院教授,文艺学研究中心主任,浙江省重点学科文艺学学科学术带头人,中国文艺理论学会常务理事。
1981年考入杭州大学中文系中国现代文学专业,攻读硕士学位。1984年毕业,获文学硕士学位。同年,分配到温州师范学院工作,主要从事中国现代文学、文艺学、美学的教学和研究。1993年被评为教授。
出版专著《生命的沉醉》、《审美乌托邦》、《诗性语言研究》、《叛乱的眼睛》、《文学时间研究》(第一作者)、《文学活动论》等,在《文学评论》、《外国文学评论》、《文艺研究》、《文艺理论研究》、《学术月刊》等刊物发表学术论文90余篇。
奉命于转机之时
65岁,早已过了花甲之年。从38岁到温州至65岁退休,温州大学(温州师院)是我工作年头最长的地方,也是我的一生中最难以忘怀的地方。这里有结下深挚情谊的同事和朋友,有我们盖起的校舍和亲手栽种的树木,有我们共同奋斗留下的印迹。每当回想那些岁月,我总有无限感慨。
1993年,因我是学校最年轻的教授,当时温州师范学院党委书记金礼义和院长李日增推荐我担任温州师院副院长。因担心行政工作繁忙,而自己的专业研究也需要大量时间,婉辞是我的第一反应。然而,面对老领导的殷切期望,考虑到学校的发展,我最终还是挑起了副院长的重任,先后分管教学和行政工作。1997年,我改任院长。
那时的温州师范学院还是一所规模小、师资短缺的学校。但是,学校领导班子特别团结,可以用八个字概括评价当年的领导班子:团结如一,活力无限。前后两任书记金礼义和陈福生都很重视班子团结和学校凝聚力,大家在一起工作心情愉快,各自的才华也都得到充分发挥。我在上任之前,从来没有当领导的经验,就只能虚心学习,既要向老领导请教,也要向其他管理人员和教师学习,逐步学会站在全局来思考学校的发展。金礼义书记颇具老大哥风范,他能敏锐地发现班子成员情绪的变化,及时找我们谈心,化解矛盾。
当时,正逢高等教育快速发展时期,在激烈的竞争中,各高校都感到很大压力。温州师院身处市场经济发达而高等教育相对落后的地区,要谋求发展就需要付出更多努力。不少教师迫于经济压力,忙于校外兼职,这在客观上分散了精力,影响了教学科研水平的提高。针对这种现象,学校采取了一系列有效措施:一是实行教师教学考核和科研考核,并将教学科研工作量与教师报酬挂钩,较大幅度地提高教师待遇,解决教师的后顾之忧,把教师的积极性调动起来,吸引到学校工作中来,吸引到教学、科研上来。二是在行政部门开展作风建设和绩效考核,各部门、各院系之间开展年度考评。三是学校凝聚力工程建设。由于书记带头,班子各成员身体力行,很快就取得明显成效。行政部门的服务意识、服务效率提高了,教师对教学质量更加重视了,科研也开始被视为教师的本分,全校人心所向,生气蓬勃,这就为以后的本科教学评估、申请硕士学位授予权及合并筹建新温州大学奠定了基础。作为一名新上任的班子成员,我和同事们一道,殚精竭虑,努力规划温州师院最好的发展图景。
衡量一所学校的教学水平,教师职称结构是一个很重要的指标。我不能老是学校最年轻的教授。培养和引进年轻教授,提升教师水平,增强师资力量是当务之急。1999年,学校有了比我更年轻的教授。2000年三位45岁以下的年轻教师评上教授职称。从1997年至两校合并前夕,温州师院教授人数从寥寥几人上升至近百人,其中不乏青年才俊,像赵敏、叶世祥、林振权、丁金昌、罗晓洁、方益权等教师三十多岁就晋升为教授了。学校教学科研水平也得到迅速提高,在全国百所师范学院中跃居前列。
一直在前进的道路上
在准备教育部本科教学评估的2000年暑期,天气十分炎热,学校办公室提出要为校领导装空调,金礼义书记断然拒绝了。他说:“眼下学校资金短缺,要把钱花在刀刃上,确保迎评所需经费。要装空调,也应该等财力许可,学校和院系同时装,领导不要搞特殊化。”尊重教师,与师生同甘共苦,在学校班子里形成风尚,全校的凝聚力也大为增强。在融洽的气氛下,教师们废寝忘食,加班加点,不求一分加班费,不图一点个人私利。年底,学校以“优秀”成绩通过了本科教学评估,还得到教育部有关部门和专家组的高度评价,并于次年在温州师院召开了全国师范院校本科教学评估经验交流会。学院所取得的成绩和进步,就是对全校师生共同努力的最好的报答。
本科教学评估后,紧接着学校又立即着手部署申报硕士学位授权单位工作。那时,陈福生刚接替金礼义担任学校党委书记职务,他秉承了金书记的务实作风,就任伊始就深入到第一线。大家相互配合,既抓内部建设,练内功,又分头带队外出向老大哥高校取经。学校各部门之间也配合默契,特别是人事、科研两处室在引进教授、博士工作中成效显著,引进了皮革研究团队、新组建了民俗学学科,在短时间内使师资队伍的面貌焕然一新。2003年8月,学校顺利获得硕士学位授予权,一举取得6个硕士学位授权点。一次性获得授权点数在当年申报单位中位列前茅。在2005年学位点增列工作中,学校学位点总数增至20多个。这些都为筹建新温州大学创造了良好条件。
我在温州大学(温州师院)的那些年,是学校迅速发展的时期,它从在校生规模不足3千扩张至万余人,从单纯的师范院校转型为师范与非师范并举的多科性高校,我见证了学校成长的几个关键时期。2004至2006年,我们积极促进温州师院和原温州大学的合并,温州大学迈向了更广阔的发展道路。如今,温州大学即将迎来80周年华诞,这是温州大学前进道路上里程碑式的纪念,我为自己能在这几十年的岁月里与温大共同前行,衷心感到自豪和荣耀。
耕种于心灵乐土
办学不可能脱离社会,而必须紧密联系社会,积极介入社会,这就不可避免地要与各式各样的官员打交道。我偶尔也会被行政工作的枯燥和繁琐搞得精疲力尽,但始终没有放弃文艺学和美学研究。这些研究,对于行政工作亦颇有裨益。做理论思辨是自由的空间,是对行政不自由的补偿。只有在思考学术问题、撰写学术论文时,我才感到自己是自由的,生活在自己的世界里。而繁忙的工作使我不得不把学术研究放在行政工作之余,抓住一鳞半爪的点滴空闲,挑灯夜读到凌晨是常有的事。
回顾这些年的研究成果,专著《诗性语言研究》获浙江省第十四届哲学社会科学优秀成果奖一等奖,专著《文学时间研究》获浙江省第十五届哲学社会科学优秀成果奖三等奖,另外还出版了《叛乱的眼睛——审美与文化视野中的文学》和《文学活动论》。2012年,我有10篇论文分别在 《文学评论》、《文艺研究》、《文艺理论研究》、《社会科学战线》等学术刊物上发表。告别行政工作后,我顿感轻松,思如泉涌,一发而不可收。
无论是美学研究,还是文艺学研究,其中都贯穿了我的美学观。审美是人的理想的生存方式,它既是人生的极境,又是生命的极致。这种美学观给予我以人文情怀,进而影响着我的治校理念,这就是——尊重每一位教师和同事,努力营造一个人人能发挥才华的工作环境。在我从政的时间里,我为此努力了,付出了,也因此问心无愧了。
离开行政岗位之后,我有了更多的时间做自己想做的事,这是一件很快乐的事。
今年我已65岁,退休对于我来说,是行政工作的结束,而文学,则是一辈子的事业。(马大康口述 玲琳 小早整理)
(温州大学报20121215/来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