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年风采
    温大学人

    陈增杰:锲而不舍的求索者

    作者:  编辑:  来源:温州大学校史馆   日期:2008-11-06  阅读:

    他所走的是平凡的路,并无惊天动地的壮举;他的经历平淡无奇,其中亦无令人注目的镜头。然而,他凭锲而不舍的毅力,在文献学、训诂学和辞书学等方面都争得丰硕的成果,他就是我院学报编辑部副教授陈增杰。

    但事耕耘,不问收获

    66年隆冬,大字报铺天盖地,批斗声震耳欲聋。市图书馆门庭冷落,书架积满尘埃。可是,有位戴眼镜的青年却是这里的常客,他就是刚从浙师院毕业分配到温师任教的陈增杰。当时读书无用了,可他我行我素,没有让专业园地荒芜。

    古籍被查封了,无书可借。当时的图书馆馆长梅冷生先生对增杰这位好学的青年学子尤为青睐,于是他有了古籍部借阅的“特权”。《诗经》、《史记》、《资治通鉴》、《左氏会笺》等等,他积寸阴分隙,潜心研读,做了大量的笔记,久而久之,他有了丰富的积累。在古籍的浩瀚的海洋里,他徜徉涵咏,自得其乐。

    在被扭曲的年代,不少人对他难以理解,也有人认为他“傻”。增杰无话可说,只能以“但事耕耘,不问收获”以解嘲。在那寂寞的日子里,书山有路勤为径,他坚信打好基础,中华文化振兴的日子很快会到来。

    初出茅庐,崭露头角

    77年仲夏,国家出版局组织编写《汉语大词典》,报效祖国的时候终于到了,陈增杰成为温州编写组的第一批成员。

    当夜,月亮升上了中天,增杰辗转反侧,想得很多:“我国十亿人口只用一本小小的《新华字典》,这同汉语高度发达的水平,同文明古国的地位多么不相称,一定要为祖国争气争光!”强烈的使命感促使陈增杰满腔热情地投身到编纂工作之中。

    《汉语大词典》列为国家文化建设的重点工程,是代表国家水平的大型辞书,必须敢于创新,使释文稿超出现有辞书的水平。陈增杰底子深厚,作风严谨,故出手不凡。如“崎岖”一词,《词源》、《词海》等都仅一个义项,陈增杰认真检阅来自古籍的500多条例证,细加琢磨推敲,从中提炼出“跋涉、奔赴”、“辛劳、辛苦”等七种义蕴,发前人所未发。他常常为发现一个新的字义而绞尽脑汁,总是“努力超越”,决不绕道而行,故撰写的释文稿质量相当高,深得《汉语大词典》副主编蒋礼鸿教授和温州编写组长马锡鉴教授的赞赏,很快在省词典编写队伍中崭露头角,担任了大词典省编委和温师院编写组副组长。

    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水厚负大舟,词典工作8年,陈增杰挑起了大梁。他先后参加了(巾)(山)(人)等18个部首的编纂,撰稿30万字,审稿100万字。他还穿梭似地往返于沪、杭等地,参加了初稿复审和第一卷的定稿工作。

    然而,对于词典编写的意义,开初人们的认识并不一致,这在职称评审中就有所反映。81年,蒋礼鸿副主编曾说过:“从陈增杰写的几篇文章来看,评副教授完全可以。”可是,当时他却连中级职称也评不上,他自己也感到委屈。但增杰很快从烦恼中摆脱出来,他的33篇论文,就象放连珠炮似的在国家、省级刊物上陆续发表。82年,他被全国性学术杂志《辞书研究》聘为特约撰稿人。

    85年暮春,春寒料峭。增杰应邀赴沪,参加第一卷的审稿,日夜忙碌了两个多月。紧接着,第一卷急于付印,编纂处将(人)部800条的紧急编写任务交于他,质量要求一锤定音。当时,每月任务30条,而陈增杰却以200条的速度工作着,他忘记了休息,无暇顾及工作之外个人的一切。为了支持他的工作,爱人承担了养育孩子等一切家务劳动。一天子夜,他还在灯下爬着格子,突然,极度的疲劳向他袭来,头晕目眩、肝区作痛。倏忽间,他预感到疾病正向他出示黄牌警告。他心想:“我真的要倒下去吗?不,在关键时刻决不能半途而废。”此刻,他的耳边响起大词典编写顾问陈原先生引用但丁语录讲的话:“编写词典很艰苦,如入地狱。‘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是的,编词典就需有献身精神,陈增杰撑着明显衰弱下去的身体,四个月足不出户,耳不闻外,硬是完成了800条的编写任务。

    壮心不已,拼搏不止

    85年年底,当人们满怀喜悦辞旧迎新之际,《汉语大词典》首卷定稿付印了,然而,陈增杰却终因积劳成疾,住进了医院。

    他患的是急性乙型肝炎,还有许许多多的工作在等待着他,心焦的他怎么躺得住呵!病情稍有好转,陈增杰就又立即工作起来。86年严冬,陈增杰有所好转,就接任务带领学生到瞿溪中学实习,工作同样一丝不苟,不料尚未痊愈的病体难以支撑,旧疾骤然复发,转为慢性,他卧床不起了。
    增杰躺在中医院的病床上,受着病痛的折磨,又受着苦楚的煎熬。然而,他的思维仍是活跃的,不停地追溯着往事:

    85年,古籍整理研究的专著《永嘉四灵诗集》出版,编辑部称该书“收录完备、校勘精审,堪称海内善本”。第二年,研究宋诗结晶——《宋代绝句六百首》(选注)又问世,获省高校85—86社会科学成果二等奖。想到多年的努力终于取得成果,他也感到慰藉。

    他念念不忘自己正进行着的工作:《唐宋律诗笺注集评》一书,约50万字,材料基本搜集完毕,已进入写作阶段;福建人民出版社约写《中国古代作家词典》丛书,已制订编写体例;浙江古籍出版社约写《诗词典故辞典》(与人合作),也制订了编写体例并做了5千张卡片……这一切都不得不忍痛搁下了……

    (作者 日月 《温州师院》第88期,199004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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